门打开了。屋内空寂而冷清,徐一鸣不在。刚才的景象,只不过是朱端阳极度恐惧中的
幻觉。她无力地倚靠在墙壁上,不放心地打量着。被褥很凌乱,徐一鸣大概支撑不住,躺下
休息过。地面倒很洁净,没有呕吐过的痕迹。
她该退出去了。趁徐一鸣还没发现她来过,可她不想走。宁可挨一顿严厉的训斥,她也
要亲眼见徐一鸣本人,证明他确实好好活着。不然,她夜里会不安宁。
徐一鸣回来了,惊异地扬起眉毛:“出了什么事?”
“我是怕你出了什么事……”朱端阳嗫嚅。
“我会出什么事?真是乱弹琴!”徐一鸣真的要光火,朱端阳突然抬起头,勇敢地说:
“你再也别吃这种要命的罐头了!”
徐一鸣的怒火柔弱下去,他感到被人关切的温暖,叹了一口气:“难道真让它们报废?
像我今天吃的那筒,也许是汽车失事后,又从雪地里拣出罐头箱,继续运上来的。说不定人
已经死了,我们还在吃他的罐头……不试一试,于心不安。”
这真是一个残酷而又极真实的推理。朱端阳沉默,她亲历过车祸。现在,再没有什么可
呆下去的理由,她却不想走。同样的一间屋子,白天是工作间。严整方正,容不得人想别
的。灯光下,变得陌生,象它的主人一样,有一种特殊的魅力。
“有件事,我想跟你说……”真是鬼使神差。朱端阳在这之前,并没有想到要把安门栓
的事,告诉徐一鸣。现在竟觉得非告诉他不可,希望他给自己出个主意。
好你个安门栓!真看不出还有这许多花花肠子!胆子也太大了。徐一鸣第一个反应,几
乎是愤怒已极。紧接着,便是难以言传的复杂情感:妒意、震惊,隐隐还有一点佩服炊事班
长的勇气。待听到朱端阳拒绝了安门栓跑出库房,又生出失而复得的快意并重新燃起某种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