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从腰间摘下小钥匙,赶着开库门去了。
朱端阳犹豫了一下,馋、好奇以及羊肉那实在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,使她跟着安门栓走
了。
这是个专存细软的小库房。安门栓逢到入库就高兴,逢到出库就心疼,于是便越存越
满,中间仅剩一人可行的通道。高高的小窗口还钉着铁条,冷飓飓的。
安门栓从角落里抖出个小麻袋。这还是上届炊事班长移交给他的。后来,也许是物资紧
缺,再没见配发过。凡只剩不多的物件,安门栓就再不发出了。哪个殷实的库底,不得各色
杂粮都存得齐齐全全呢!况且,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个吃法。
“喏,就是这个。”安门栓不吝惜地掏出一大把:“象是啥虫虫晒成的干,可挺好吃的
哩!我蒸熟试过。”
朱端阳定睛一看,笑得前仰后合:“啥虫虫干呀?这是上等的大海米!”
安门栓也跟着哈哈笑。他到底也想不通这海里的米,怎么不象米而更象个活物。可朱端
阳高兴,这比什么都重要,他也跟着高兴。
朱端阳往兜里塞了一大把,一边嚼着一边说:“就这一次了。以后,我再不吃小锅饭
了。”
安门栓的心往下一沉。这么说,这个快活的小女兵,以后再不会单独来找他,他再也没
有机会同她说话了!混杂着失望焦躁和渴望的某种冲动,胀满了他的每一条筋脉。
恰在这时,朱端阳用小巧的指尖,拈起一枚硕大茜红的虾仁,塞进他已经满是热汗的手
中:“你尝尝看!这是大宾馆大饭店里才有的好东西呢!使劲嚼,有一股甜味……”
炊事班长只觉得略带咸腥的血液,在咽喉部涌动。他用强有力的臂膀,将朱端阳拉了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