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蜜蜜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昏死过去了。突然间,背上猛地一松,一大股空气涌入胸腔,
整个身体陡地飘浮起来。脚下还在用着同样大的力量,竟象踩了弹簧似地腾起老高,一步撩
出多远。原来,金喜蹦侧身一旁,待甘蜜蜜经过时,双手一托,便将她的背包连同干粮袋一
并褪下,放到了自己身上。
算上大铁锅,金喜蹦背的已经超过一百斤。甘蜜蜜于心不忍,但她除了喘息奔跑外,连
一个“不”字都说不出来了。
七
宿营了。
李铁端着罐头盒,朝冒热气的地方步去。各单位分别起灶,饭不可能同时熟,号兵们不
必统一吹吃饭号了。
背风的山坡上,金喜蹦用勺子敲着锅沿,“当当”的声音顺风刮得老远。
“大个子,多来点儿。”李铁将盒伸到锅中央,“勺把掌稳着点,别哆嗦。”
金喜蹦不为他的饶舌所动,眼皮都不抬,先给一个满勺,又给一个半勺,然后勺子插进
锅里,等着后边的人来打饭。
锅内翻滚着黄绿相同的糊糊,吃力地鼓着泡。这是今天晚上全部队的统一食谱——忆苦
饭。
金喜蹦严格掌握着数量。忆苦饭是按人投的料,每人半斤,通融不得的。在昆仑山上做
顿忆苦饭可不容易,没有原料。桃叶、柳叶、婆婆丁、苦苦菜,一样不长。昆仑山上历来大
米白面管够,即使在自然灾害最严重的年头,边防一线也没吃过什么瓜菜代,然而精米白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