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将从今后,失去快乐和痛苦的感觉。
就是说,我看到美丽壮观的大自然,不再为它而欢呼雀跃震惊沉思。我对所有的风花雪
月,无动于衷。风霜击打着我的皮肤,我不知寒冷。阳光照射着我的眼睛,我不觉灼热。看
见花开,我没有激赏之情,,踏上落叶,我不会洒悲秋之泪。我不必看雪,不必看月。因为
雪不过是一些水的晶体,月不过是死寂的冰冷大陆,我不必旅游和出国,因为它们和我从电
视里得到的画面,没有任何区别。我的面孔因为没有快乐和愤怒的表情,变成一张空白复印
纸。它甚至连镜子也不是;镜子还可以反射出外界的景象,如果面对跳跃的人焰,镜子也会
红光的的。但切断蓝斑之后的人,是一潭死水,无论表面还是最底层,它都是光滑而平展
的,所有的光线都被它原封不动地还给光源,自身冷漠无情。
我将对所有的亲情毫无反响。我对潘岗的背叛,可以心如古井。含星的成绩再不会让我
焦虑或是欣喜,他的冷暖饥寒再不会让我牵肠挂肚,我的任何一位亲人运行,我都不再悲
痛。我不会再为朋友的幸福高举酒杯,我也不会在追悼会上一洒痛惜之泪。我的丈夫爱上或
是不爱某个女人,于我形同陌路,对我没有任何伤害。我同他一起生活或是分道扬镳,像试
卷上一道无足轻重分值极小的选择题,答对或是答得不对,对整个的成绩的影响微乎其微。
我的工作和我的事业,它们曾经是那样坚定地支持着我。就像圆明园大水法的石柱,当
一切繁华和灯红酒绿都不存在了,它们依旧默默地屹立在苍穹之下。切断蓝斑的同时,它们
也像萝卜被连根拔出。病人死了,我不再痛苦。挽救了他们的生命,我不再快乐。我是一个
铁脸的白衣机器,刻板地上班下班,会诊出诊,像是扫地和倒垃圾,没有任何感情地对待周
围的一切。医学上的新进展,与我无关。出了重大的事故,我也游离其外。我会奇怪为什么
人的眼睛,要流出咸而微混的液体。我会惊讶为什么人脸上的纹路,会聚集在眉毛的两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