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方宁的脸色变得很冷峻,说,是啊,吗啡是F肽的天然模仿者,它们像一对双生姐
妹,一个邪恶,一个善良。吗啡是从罂粟而来,不管人们多恨这种吗啡的前身,作为医生,
我不能恨一种植物。有什么理由恨一株植物呢?它生长着,花开花落。没有人类以前,它就
生长在地球上,比我们更古老。是人类利用了它,不是它利用了人类。至于它长得像人脑中
导致快乐的一种物质,这不是它的罪恶。如果利用得好,它会造福的。比如那些濒临死亡的
人,痛苦折磨着生命的每一分钟。这时要是给了他吗啡,可以最大限度地免除痛苦,这不是
帮了一个大忙吗?
滥用吗啡,是人类自己的误区,不必嫁祸于某种天然植物。如果连这点胸怀都想没有,
是弱智胆小加上不负责任。
吗啡成瘾者,是追寻快乐而去的。吗啡善待了他们,给了他们酷似幸福的一种感觉,它
们非常相像。我只说它“非常像”,不说“是”,因为它毕竟是一种外界侵入的物质,和体
内原装的F肽有区别。但是,粗心的极端渴望幸福的机体,在山呼海啸的巨量快乐面前,完
全被击昏了。身体从来没碰到过这么多幸福;它被幸福裹挟而去,时而被抛上浪尖,时而被
砸下峰谷,一任狂热的幸福感,把人灌得口眼歪斜,完全丧失了辨别能力……
这是一种人造的幸福,模拟的幸福,邪恶的幸福,一种妖魅附体的伪幸福。
没人能识别,生理结构失灵。从未尝过这样丰沛幸福的人,被这铺天盖地的幸福所惊愕
所震撼。心想,以前只听人说有极乐世界,死后才能抵达,没想到人间天堂,就在小小一包
粉未里藏着呢!早知如此,唾手可得,还要什么劳动与奋斗?有白粉一包,我就是天下最幸
福的人了!
他们这样想着,不停地吸着白粉,沉浸在虚幻的幸福当中。吗啡给了饱胀的感觉,他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