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,那是当然。我已经和街坊四邻说了,请他们专等着买我的报,算是捧个人场。
小姐高深地点点头说,是,那是。那您就好好算算有多少人,在这大风大雨的晚半晌,
还坚贞不屈地等着买您的报,算好了,再打出个三份五份的富余,然后您把报纸数出来,再
用雨布裹了走,剩下的,您就放这儿吧.有收废纸的来了,我替您卖了,该给您多少钱,一
分也不会少了您的。省得您黑灯瞎火地抱着这一大堆纸,一出门遇着小沟,摔个大马趴。
沈若鱼脸上露出割舍不下的神情,说要是我卖卖试试呢?
小姐说,不是我说您,都这个时辰了,您还卖晚报呢,只怕送都没人要。
沈若鱼说,咱们的广大人民大众,还没小康到您说的那个程度吧?
小姐说,要说富裕,还真没到白给都不要的地步。只是这报纸不比别的,时效性特强。
该买的都买了,没买的,您送他,他就包油饼。
沈若鱼说,我还是自个抱着走吧。遇到水坑,还能垫垫脚。放在这儿,看占了你们的地
方。
小姐说了一句,还挺财迷,就不再搭理她。
沈若鱼讪讪地抱着纸走了。
那许多报纸,使她家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,包裹东西的时候,总看到同一条新闻。
可怜沈若鱼仍旧像一个荷尔蒙分泌亢盛的小伙子,找不到所爱的对象,每天躁动不止。
丈夫关切他说,你不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吧?
她掐指一算,说,六七天癸竭。还真快了。
丈夫惊道,那你最好回你娘家去养。这样闹腾,大家都受不了。
她说,你也不能转嫁精神危机啊。同甘苦,共患难,相濡以沫,才像一条战壕的战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