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士长,我还要签吗?席子问。
签。你就算是他们两人的家属。这倒真是稀奇事,别人戒毒,都是家里人陪着。你们可
倒好,让保姆陪着遭罪。小姑娘,你还不要求长工钱?原先招你的时候,肯定没说过还捎带
管这活儿。护士长启发道。
嗯呐。席子说。
唷,护士长,这不是挑拨我们劳资关系吗?您甭以为吸上这玩艺的人,都跟黄世仁似
的,我对小姐妹可是有阶级感情,从来不在钱上抠门。东风吹,战鼓擂,谁知道现在谁怕
谁?别的不说,我这身子虚得厉害,就指着席子夜里给我熬银耳人参汤呢,哪里还敢得罪
她!庄羽叫起来。
席子第一个从屏凤后面换了衣服走出。一身蓝色的蜜蜂条纹病号服,穿在身上很合体,
掩盖不住的青春气息发散着,倒比她穿世俗的衣服,清纯明丽许多。
轮到支远换衣服了。
他在屏风后面瓮声瓮气地叫,钱呢?钱放在哪里?
庄羽的埋怨隔着屏风扔进去,我不是跟你说了这里的规矩,不许带钱吗?你带了钱,也
没地儿用,一天把你拘在铁门里面,拿钱买空气啊?
支远答道,我这个人,不能有一时片刻没了钱。钱是我心,钱是我胆。这个世界上,什
么都不保险,只有钱不会骗你耍你,不会甩了你,钱是最讲义气的。你说住院没有花钱的地
方,我就不信。医生护士就不要小费了?
护士长说,你别腐蚀人,我们这儿是一片净上。
支远在帘子后面,看不见他的表情,只听得声音似笑非笑,说,护士长,就算是糖衣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