胸肋,在硬币坠落国徽面呈上的片刻,他曾享受过这种松快,但像羽毛似的一闪而过。这一
次,扎实地放松了。
“老吕,假如有一天,您让给我的这一份原始股,变成了3万甚至30万,您也不后悔
吗?”沈展平的双眼灼灼发光,愈逼近目标他愈冷漠。
“不会。大丈夫做事,说一不二,况且你我还是国家干部,怎会干出出尔反尔的事情?
我倒要善意地提醒你一句:假如有一天,这3000元的股票变成了300或者30,或者干脆就
成了零蛋,废纸一张,你可不要后悔!我不买,并不一定非要你买,又不像前些年买国库
券。”吕不离很正规地将券读作“劝”,而不像潦草的人们读作“国库捐”,“要同觉悟问
题挂钩。这一次是姜太公钓鱼……”
两个男子汉目光对峙着,都坦荡而坚决。在同一个时间突然都莞尔一笑,并异口同声:
“我不后悔。”
那个女孩下车了。
五
安琪娘如约出现,沈展平倒吸一口凉气。
她化了淡妆,穿一套湖绿色的套裙。湖绿色是女人的陷饼,没有极高雅的仪容,驾驭不
了这种危险的色泽,极易显出乡气。
安琪娘是个好驭手,湖绿色拜倒在她袅娜的身姿面前,把她映衬得生机勃勃。
幸好幸好!岁月之河流淌的痕迹是任何人工雕凿也粉饰不了的。无论安琪娘微笑时显得
多么纯真,极细碎的皱纹仍旧像爬山虎的触须依稀可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