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刀把自己的椅子往后退了退,拉开了同她的病人之间的距离。一般情况下,都是病人
有严重的口臭,她才行此下策。
“我不会分辨经商同实业问微细的差异,我只是告诉你我不干。我们都是40多岁的人
了,我是一个很好的外科医生。我这一双手,简直就是宝手。我的每个手指都救过病人的性
命。我不想改行,对女人来说,医生和教师是最好的职业了,医生比教师还好。不论社会发
生什么样的变化,医生永远是受人尊敬的事业。”
毕大夫说着,站了起来,习惯地把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袋里,听诊器冰凉的金属听头,
像一只光滑的小龟,把冷静坚硬的感觉传达给她的手指。
医生把手插在白衣衣袋里,给人的感觉是倔傲而冷漠的。殊不知很多时候,是医生把自
身隐藏在白色的铠甲之后,为自己壮胆。
“真的。末生。很抱歉,我还有3个病人要看,上午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”
毕刀说着走到门口,对门外的护士说:“请叫下一个病人吧。”
护士略微有惊异,因为每次都是旧的病人走出来,才叫新的病人进去。
医生的话就是命令。“18号——18号来了没有?再不答应,就叫19号了啊,18
号……”
护士毫无感情的声音,在走廊的墙和挂着“防病须知”的镜框玻瑰上反射着,破裂成干
燥的碎片。
曹末生明白了这是驱客,轻轻地站起来。
毕刀内疚地笑笑,算是为她送行。她不愿这样对待一个有着30年友龄的朋友。朋友也
像出土文物一样,愈古愈好。人在中年以后,就很难再结交到披肝沥胆的朋友了。因此,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