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的形象更高大些。
张文的表情毫无变化,他打开提包,用大家已经见惯了的姿势,抽出一沓人民币,放在
茶几上,淡淡地说:“这是三百五十元。如果你们答应在京为我采购货物,并随时提供商品
信息,我每月将按照这个数目,发给你们佣金。”
伟白身下的沙发座簧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。主人陡然间超重了。
这是一个多么精明的买卖人。伟白想:他给了我们一个期望中的最大值。好像讨价还
价,他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摸到了底,马上豪爽地定了一个最高价格,使你除了接受,不可
能有第二种选择,你甘平难道敢挣一个比你父亲还多的工钱吗?
三百五十元放在茶几上。茶色玻璃面的反射,使它的厚度增加了一倍,更显得洋洋大观。
张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。从伟白抑制不住的惊喜之中,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成功了。甘振
远,我并没有输!你的女儿女婿就要成为我的雇工,我有权奖赏,惩罚以至解雇他们!从
此,我将成为甘家第二代的主人。
然而,张文高兴得太早了一点儿。真正的甘家第二代甘平,正为三百五十元积聚起满腔
的怒火。
这不是一个小数字。这对刚刚为六块钱而殚精竭虑而一无所获的甘平来说,何尝不是一
个巨大的诱惑。这不同于伟白对着巨款的发神经,也不是张文强买父亲衣物时那种富有报复
意味的一掷千金。如果是凭着自己的劳动去挣收入,甘平并没有清高到送上门的好事都不干
的地步。但三百五十元这个数字,深深地激怒了她。为什么不是三百四十元,也不是三百六
十元,而恰恰与父亲的收入持平?她嗅出了面前这个数字阴冷、嘲弄的邪恶气息。士可杀而
不可辱。甘平宁可贫困如洗,也绝不会受雇于一只曾匍匐于她父母脚下的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