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了,而当时的语境恰是强调他不需要你还钱。重心在后半句。还有,他说在电话亭前见过
类似的事,说明他是图书馆的常客。牙很白,说明他不抽烟,阁下以为若何?”
“晚平,我修改刚才的活。你是一个女福尔摩斯。只是我们别说这件事了,他不过是一
颗偶然穿过大气层的流星。”
“那小伙子今晚得打喷嚏,咱们这么念叨他。”晚平伸了一个懒腰。
林逸蓝的硕士论文艰难地向前推进着。她经常去图书馆,路过透明的电后亭时,有意无
意总要看上几眼,还有那曾经安放过两枚五分钱的楼梯扶手。扶手每天被清洁工擦得很洁
净,模糊地照出她的蓝裙子。她当然不止这一件裙子,但只要到图书馆去,她就换上蓝裙
子。她觉得那个高大的男子并没有注意她的脸,他也许记不住别的,但应该记住这件蓝裙
子。
不得不脱下丝裙了。因为天已变得很凉。那个男子和他雪白的牙齿终于开始模糊。逸蓝
全部身心投入到论文当中,在浩如烟海的文献中挣扎。陶教授说的不错,这是一件巨大的工
程。林逸蓝被女作家的作品和生平包围得喘不过气来,真没功夫想别的了。
“如果你想折磨一个女人,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写论文!十瓶抗皱美容蜜也抵不过这场
浩劫。”晚乎兔死狐悲。
逸蓝只有星期六才回家。那是一条悠长的胡同。胡同口有一个补鞋的摊子。补鞋的师傅
正忙,逸蓝袅袅婷婷地走过去。
“逸蓝,你停停。”修鞋的师傅叫住她。
“大哥,我本想跟你打招呼,看你正干活,怕砸了你的手。”逸蓝说。这位师傅是胡同
里的老住户了,大伙都叫他“抹脖子大哥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