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理他。他找不到香油瓶,我也不告诉他,听任他把花生油倒进汤里。
我不吃。看他一个人吃。我等着他来劝我,他不劝,一个人吃得饱饱。
“现在,我到周东家去。”他站在门口,懒洋洋地说。
我想外战正紧,不可再进内讧,对他说:“我已经去过了,软硬兼施,那孩子什么也没
有讲,像刘胡兰在敌人的铡刀前一样坚强。他的母亲还护犊子。”
“那孩子什么都会说的。”丈夫胸有成竹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我大为惊诧。那孩子策划周密,手段凶狠,绝非一般少年。
“因为我是男子汉!这种事,妇道人家出面是没有用的!再能干的妈妈也是妈妈,而我
是爸爸!”
丈大摔门而去。也也睡了。我焦急地等待,不知道将有怎样一个结果。突然想起那孩子
伫望路边的等待,不知与我孰轻孰重?
丈夫回来了。脸色平如秋水。我突然怯怯,不敢问他。
他安闲地掏出一截纸条,丢在桌上,仿佛往锅里放一馄饨皮。
“喏,这是那两个打人凶手的名字和学校,上面的那个就是那疤脸。”丈夫冷静地说。
“你怎么得到的?”要不是怕惊醒也也,我会大叫起来。
“自然是周东说的,不然我从哪里知道?字条也是周东写的,我叫他写规矩点,可他依
旧写得不好。他的字不行,不如也也。”
这个时候还有工夫评论字!我盯着看字条,像地下党的机要员在敌人破门而入时背诵文
件一样。现在,这两个名字已经像钢印一样刻在我脑海里。
“你到底是怎样让他就范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