题。它已经扎了太多的针,像鞋底子,到处都是窟窿了。这不怪你。”
那个护士连扎了好几针,当针头在因为淤血而呈紫蓝色的皮下蛇行的时候,我的心像刺
猬一样竖起硬刷,可方老仍然带着宁静的微笑,我怀疑是不是他的痛觉神经已经麻痹了……
护士总算扎进去了。她对我说要到别的病房去一下,请我帮忙照看输液瓶。
又剩我和孤独的老头了。单调的输液水滴声响着,好像这屋里还有另一颗心脏在跳动。
方老仰面看着天花板说:“杜鹃,外面的马路上是不是有很多的人,有很多的车啊?”
我并不是成心敷衍他,只是街上的人和车以前有多少,我没注意过。就说:“还和以前
差不多吧。”
停了片刻,他又问:“杜鹃,外面的天气是不是已经很热了?我看你穿了裙子,可我总
觉得一天比一天冷了。”
我说:“快到夏天了,当然是一天比一天热了。”
我只是按照我的习惯说话,老人却明显地懊丧。但他像个不倒翁似的,在你意想不到的
地方又站了起来。他说:“杜鹃,你听………
除了轻微的水声,房间像坟墓一样宁静。
我轻声说:“听什么?……我什么也听不到啊?”
他猛地火起来,说:“你比我年轻多了,怎么会听不到?”没等我作出反应,他的眼睛
又现出神秘的光彩,说:“你听这输液瓶里药水溅落的声音……这一声是‘上’音,那一声
是‘尺’音……仔细听……”
我真的听不出来,单调的水泡破裂声音,这一声同那一声没有区别。
方老对我是彻底灰心了。我想,这样也好,让我们都安静一会儿吧。他眯起眼睛,好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