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» 所有资源 » 人文资讯 » 中国思想家评传—张之洞评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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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先师旌德吕文节教不佞日,欲用注疏工夫,先看《毛诗》,次及《三礼》,再及他经,其说至精,请申其义。盖《诗》、《礼》两端最切人事,义理较他经为显,训诂较他经为详,其中言名物学者能达与否较然易见,且四经皆是郑君元注,完全无阙。《诗》则毛传粹然为西汉经师遗文,更不易得。欲通古训,尤在于兹。(古人训诂乍读似觉不情,非于此冰释理顺,解经终是膈膜)。
  张之洞秉承古文学派于五经中推重《诗》、《礼》的一贯传统。他认为治经次第,当以《诗》、《礼》为先。“《诗》、《礼》兼明,他经方可著手”。因此,”治《诗》、《礼》可不兼三经,治三经必涉《诗》、《礼》”②。对于今文经学推崇备至的《春秋公羊传》,张之洞持鲜明的否定态度。他认为“《春秋》乃圣人治世大权,微文隐义,本非同家人言语。”“学者于《春秋》,若谓事事能得圣心,谈何容易。”③对于西汉今文经学的开山董仲舒,之洞批评其“洽《公羊》多墨守后师之说,几陷大愚之诛。”④又说”公羊家师说虽多,未流颇涉傅会,何(何休——引注)注又复奥朴。”⑤对于今文经学之未流谶纬说,之洞更予以猛烈抨击:
  汉兴之初,曲学阿世以冀立学,哀、平之际。造谶益纬以媚巨奸,于是非常可怪之论益多,如“文王受命”、“孔子称王”之类。此非七十子之说,乃秦汉经之说也,而说《公羊春秋》者为尤甚。……假如近儒《公羊》之说,是孔子作《春秋》而乱臣贼子喜也。⑥张之洞依据古文经学《春秋左氏传》,驳斥《春秋公羊传》“大义悖谬”,“文义乖舛”。其《驳公羊大义悖谬者十四事)①曰:
  一、隐元年春王正月,左于传文加周,文义自明(犹言王制之正月,周正之正月),而尊王之义大著。公羊以王为文王,乃用纬书文王改元受命之说,遂为后世俗逆悖乱之祸首。
  一、公羊以卖君之祭仲为知权合道(左记祭仲事皆有讥鄙之辞,但记时人之语以智免而已)。
  一、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,公羊谓辄可拒父(左不取卫辄及孔俚)。
  一、公羊贤鸟兽行之齐襄,坿会以为复九世之雠(左不取齐襄)。
  一、朱、黑肱以滥来奔,左斥为叛,斥为贱。公羊奖妻嫂之权术以为贤者,奖叛国之黑肱,以为宜有地。
  一、昭五年舍中军,鲁遂亡矣。左以为卑公室(又极言叔孙婼不欲毁,乃深恶之也),公羊以为复古。
  一、昭公攻季氏,被逐,公羊记其事曰,昭公将弑季氏,又曰吾欲弑之,终弑之,怪悖可骇。齐侯唁公于野井,公羊述其应对之辞,未缀孔子日,其礼与其辞足以观矣。国君奔亡,孔子痛愤之不暇,而赏其仪节辞令乎!不惟无君,抑且诬圣(左深恶,意如闵昭公之失国而讥昭公之习仪)。
  一,公羊例,君弑贼,不讨,不书葬。襄三十年,葬蔡景公,公羊说之曰,君子辞也。何休解日,恕蔡般。公羊惨激至矣,何独曲恕一弑君弑父之蔡般乎(左元传)。
  一、逢丑父免君于难,左褒之,公羊非之,董仲舒又力衍其说。
  一、宋襄公泓之战,愚妄沽名,丧师伤身,左极讥之,公羊以为文王之战,不是过。
  一、晋人围郊(昭二十三年)乃会王师讨王子朝,公羊乃以晋为伐天子(子朝居王城在西,王居成周在东,郊在西,为子朝所得,故晋攻之。公羊不考事实,不明地理)。
  成周宣榭火,左日人火之也。公羊所见经学作灾说之,日新周也。邪逆之徒遂傅会为春秋当新王之说(孔巽轩、陈东塾虽力为公羊解免,然周公时已有成周之名,何得为新。实公羊好怪妄说作诵也)。
  一、吴顿胡沈蔡陈许雞父之战(昭二十三年)。公羊谓不使吴主中国,亦不使中国主之,中国亦新夷狄也。狂怪骇人,是为今日逆乱之徒所祖。
  一、澶渊之会(襄三十年)为宋灾,故公羊谓卿而书人,贬卿不得忧诸侯。不思春秋卿大夫交会,忧诸侯之事甚多,未尝皆贬,胡乃于救灾贬之(左谓谋归宋财,既而无归,卿不书信也。公羊谓财愎矣)。
  其《驳公羊文义最乖舛者十三事》①曰:
  一、误以隐公之母君卒为周尹氏,遂误以桓公之母夫人子氏薨为隐母声子,以致仲子之薨不见于经。一突有考仲子之宫之事,二隐母称夫人,自与桓以母贵之说矛盾。
  一、高偃纳北燕伯于阳,公羊臆改为公子阳生(公羊本经昭三年有北燕伯款奔齐一条,不考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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