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» 所有资源 » 人文资讯 » 中国思想家评传—董仲舒评传
跳转 放大 缩小 全屏 朗读 设置
  ① 《春秋繁露·深察名号》。
  这是天立王和为王者所规定的专任。应该说,这也是王者明教化民的中心任务,王者对万民所进行的一切教化,目的都是为着解决这个任务的。
  关于教化的具体内容,主要就是他提出的封建伦理纲常。例如在《天人策》篇中谈到"以教化为大务"时他说:"立大学以教于国,设庠序以化于邑,渐民以仁,摩民于谊,节民以礼,故其刑罚甚轻而禁不犯者,教化行而习俗美也。"还有前面所引《为人者天》篇中所说:"教之以仁也","教以义也","教以孝也","教以弟也"。这显然也是伦理纲常中事。又如,正是在上述"修此三者,而大本举矣"之后,接着指出:人受命于天,固超然异于群生,入有父子兄弟之亲,出有君臣上下之谊,会聚相遇,则有耆老长幼之施,粲然有文以相接,欢然有恩以相爱,此人之所以贵也。??故孔子日:'天地之性人为贵。'明于天性,知自贵于物;知自贵于物,然后知仁谊;知仁谊,然后重礼节;重礼节,然后安处善;安处善,然后乐循理;乐循理,然后谓之君子。这就是说,通过对万民实行封建伦理纲常的教化,使之能够自觉按照封建伦理纲常的要求去行动,从而达到君子之列。这就是董仲舒王教的具体内容和最终目的。
  董仲舒虽然非常重视德教,但他并未走到教育万能、否定刑罚的地步,相反,他在强调重教的同时,提出了以刑法辅之的思想。当然,这也是以天为根源的。这就是所谓"为人主者,道莫明省身之天,如天出之也。"①例如,除了前面所说:"天有四时,王有四政","天之志,常置阴空处,稍取之以为助。故刑者德之辅,阴者阳之助"之外,他在《威德所生》篇还详细论述了威、德两个方面的重要性。如他说:天有和有德,有平有威,有相受之意,有为政之理,不可不审也。春者,天之和也;夏者,天之德也;秋者,天之平也;冬者,天之威也。天之序,必先和然后发德,必先平然后发威。此可以见不和不可以发庆赏之德,不平不可以发刑罚之威。又可以见德生于和,威生于平也。不和无德,不平无威,天之道也。
  这就表明,威德乃是天所具有的两个方面,其中就有着君者为政之理。
  故此他又说:为人主者,居至德之位,操杀生之势,以变化民,民之从主也,如草木之应四时也。喜怒当寒暑,威德当冬夏。??喜怒之有时而发,寒暑亦有时而当出,其理一也。当喜而不喜,犹当暑而不暑;当怒而不怒,犹当寒而不寒也;当德而不德,犹当夏而不夏也;当威而不威,犹当冬而不冬也。??喜怒之发,威德之处,无不皆中其应,可以参寒暑冬夏之不失其时而已。故日圣人配天。②这里就提出了人主居至德之位,操杀生之势,以变化民,施威德必当其时而出的问题。发德必当夏,发威必当冬,否则,当德而不德,犹当夏而不夏,当威而下威,则犹当冬而下冬。其结果,如暖清寒暑之出,当其时则岁美,不当其时则岁恶;和德平威之出,当其义则天下大治,不当义则天下大乱。
  不过,和德平威之出与四时之比,并不是机械的。如董仲舒在《如天之为》篇所指出的:天之生有大经也,而所周行者,又有害功也,除而杀殛者,行急皆不待时也,天之志也,而圣人承之以治。是春修仁而求善,秋修义而求恶,冬修刑而致清,夏修德而致宽。此所以顺天地,体阴阳。然而方求善之时,见恶而不择;方求恶之时,见善亦力行。方致清之时,见大善亦立举之;方致宽之时,见大恶亦力去之,以效天地之方生之时有杀也,方杀之时有生也。是故志意随天地,缓急仿阴阳。然而人事之宜行者,无所郁滞,且恕于人,顺于天,人之道兼举,此谓执其中。① 《汉书·董仲舒传》。
  ① 《春秋繁露·为人者天》。
  按照天之大经,春修仁,夏修宽,秋修义,冬修刑。但是求善之时,见恶也下放过它;方求恶之时,见善亦要力行。这就是说,德教与刑罚随时都要做,而不可弃之的。
  正是据此,他在《保位权》篇中提出了为君者,"德不可共,威不可分"的观点。因为德共则失恩,威分则失权;失恩则民散,民散则国乱,失权则君贱,君贱则臣叛。故此他提出了圣人之治国,务令民有所好,有所恶。"有所好然后可得而劝也,故设赏以劝之";"有所恶然后可得而畏也,故设罚以畏之。"这样,"既有所劝,又有所畏,然后可得而制"。当然,这里的所好与所恶都不可过多。"所好多,则作福;所恶多,则作威。作威则君亡权,天下相怨;作福则君亡德,天下相贼。"故此他认为,"故圣之制,使民有欲,不得过节;使民敦朴,不得无欲,无欲有欲,各得以足,而君道得矣。"这就是董仲舒以教化为大务同时辅以刑罚的王道。

 
三、治国以积贤为道
  董仲舒王道论的又一重要内容,也是其第三大特点,就是强调治国以积贤为道。如说:"气之清者为精,人之清者为贤。治身以积精为宝,治国以积贤为道。"①这里一方面对贤者作了一个界定:"人之清者为贤";另一方面把王者的"积贤"看作"治国之道",亦即王道。何谓"人之清者"?它包含两个方面的涵义:一是清正廉洁,广施仁德,不见利忘义、贪赃在法、恂私舞弊,卖国求荣;二是聪明睿智,远见卓识,不是昏庸无能、鼠目寸光、苟且偷生。下面就王者何以积贤为道和如何积贤、致贤作一说明。
  在上面谈到王道尊神时,就已涉及尊贤的问题。董仲舒说:"夫欲为尊者在于任贤","贤者备股肽则君尊而国安"。②在《精华》篇他又几乎完全重复了这两句话,并且推而广之:"以所任贤,谓之主尊国安;所任非其人,谓之主卑国危。万世必然,无所疑也。"显然这说明,为人君者所任贤与不贤,是直接关系到封建君主自身以及整个封建国家安危存亡的问题。为此,他还引证了《周易》的"鼎折足,复公",并作了进一步说明:夫鼎折足者,任非其人也。复公者,国家倾也。是故任非其人而国家不倾者,自古至今未尝闻也。故吾按《春秋》而观成败,乃切悁悁于前世之兴亡也,任贤臣者,国家之兴也。总之,能否任用贤臣,乃是关于国家之成败、兴亡的大事。
  为了说明任贤与否对国家兴亡安危的作用,董仲舒还列举了正反两个方面的例子。一个是齐桓公仗贤相管仲之能,用大国之资,五年,与鲁人盟于柯(今山东省东阿县境内阿城),见其大信,于是一年后近国之君宋公、陈侯、卫侯、郑伯等毕至,会于鄄(今山东省鄄城县北旧城)、幽(当时宋地,今不详);此后又经多年垒德修善,特别是伐山戎,救邢、卫,"见存亡继绝之义",于是远国之君宋公、江人、黄人毕至,盟于贯泽(当时宋地,今山东省曹县南十里)、阳谷(今山东阳谷),终成霸业。另一个例子是,鲁值公以乱即位,但知任贤者季子。季子无病之时,内无臣下之乱,外无诸侯的侵犯之患,行有二十年,国家平安无事。季子一死,鲁就不能支撑邻国之来犯,直至乞求于楚师。值公的此种情况非不肖者而致使国家衰微下来,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呢?是因为"无季子也",即没有了贤者季子的辅佐。以鲁国之"若是也",亦知他国之皆"若是也";以他国之皆"若是",亦知天下皆"若是"也。正是通过这些例子,董仲舒提出了上面已引证的结论:"以所任贤,谓之主尊国安;所任非其人,谓之主卑国危"。①在这个问题上,董仲舒把知贤和任贤看作是既相联系又相区别的问题。
  "智不足以知贤,无可奈何矣";而"知之不能任,大者以死亡,小者以乱危"。由此表明,要任贤,首先必须知贤;如不能知贤者,那就无可奈何了。然而知贤却不一定能任贤,若不能任贤,就会引起政乱国危的局面。"鲁庄以危,宋殇以弑",都是知贤而不能任的结果。
  任贤与否,何以会导致国家兴亡、成败两种相反的结果呢?董仲舒从以下两个方面作了说明。第一方面,即《通国身》篇一段话所说:身以心为本,国以君为主。精积于本,则血气相承受;贤积于其主,则上下相制使。血气相承受,① 《春秋繁露·通国身》。
  ② 《春秋繁露·立元神》。
  ① 《春秋繁露·精华》。
第 70/83 页  
首页上一页下一页尾页添加书签下载收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