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之后,他听见了哗啦啦的开门声,接着“哐”一声,门又合上了。她走掉了。
天已经亮了。
他等待着什么。他知道接下去不会再有睡觉的机会了。他想得对。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接着是那条狼狗一声接一声吠叫。一个踢门,另一个骂着。又是哗啦啦的开门声,门打开了,一支手电在屋子里晃来晃去。后面的人提着一盏桅灯。桅灯近了,又是几个人。
“臭流氓,敢动首长,我给你剃剃头!”
说着那个高个子走过来,一伸手捏住了他腮帮上的肉,使劲一扯。他觉得那人的大拇指把他的腮肉给掐破了。接着另一个方向又伸出一只拳头、一只脚。有一脚踢在他的下部,他痛得蜷在了那儿。
“别跟他来这个,吊起来,吊起来。”
他的两只手被绑在了一块儿,接着手腕之间又拴了一条很粗的绳子。屋子上方是一道钢筋铁梁,绳子搭在了上面,用力地拉拽。拉绳子的人是个瘦子,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吊到了半空。他觉得血液都升到了脑门。他觉得就快完了。
一个人说:“放下一点,放下一点,让他的两个大拇指沾地,这样吊上一天一夜都不会死人,让他干遭罪。”
他被放下一截,腿弓着,大拇指终于着地了。绳子固定之后,一边的人往手上吐了口吐沫,拿过一根鞭子。他的动作真快,好像那鞭杆刚刚沾手,路吟的肋骨那儿就挨了一鞭。像烙铁烙过的感觉。又是一下。
“妈呀!哎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