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味精。她有时却不高兴,觉得自己像个雇员。一次,有两位大学的先生说起一个
人的病,这病是斑疹伤寒,据说是由虱子传染,其中一位随口说,从前没有见过虱
子,现在什么也见着了。保罗听懂了,一方面同情他们居然也受这些小虫骚扰,一
方面怀疑有人带了虱子来,散会后,命人把那间客厅彻底清扫,使得玹子很反感,
说你们美国人就不生虱子!保罗一摊手,说在战壕里是另一回事,不过这里不是战
壕。玹子使气道:“这也是战争使然啊,你就不懂。”保罗不知她为什么不高兴,
睁大了眼睛,那蓝色似乎在融化,玹子便想起那洋娃娃。
这一天,玹子上班去,见翠湖堤岸绿柳飘拂,三两只水鸟在水面嬉戏,却打不
起兴致,懒洋洋走到省府高台阶,觉得自己真奇怪,怎么能在这样一个衙门里工作。
办公室没有人,玹子在办公桌前翻看昨天的报纸。过了一会,几个同事陆续到
了。开始照例的闲谈。一个说物价涨得太快,柴米油盐都涨了;他看了玹子一眼,
说,澹台小姐是不问柴米油盐的。玹子想一想,咖啡似乎也涨了价。又一个说,房
租涨得最多,你们自己有房不觉得。玹子笑说:“我可没有房。”再想一想房租从
上月就涨了三分之一,这里大都是云南本地人,又多是富裕人家,近来也开始议论
物价了。这天还有一个专门话题,云南富翁朱延清,明天晚上要举行一次盛大舞会,
有喜欢管闲事的打听都有谁收到请帖,只有玹子、主任和一位什么人的亲戚得到邀
请。玹子对富翁的印象很模糊,随口问这位朱先生是什么人,那什么人的亲戚笑着
说:“澹台小姐在官府也不止一年了,怎么心里没有个名单?查一查昆明的大百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