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课了,峨站在教室门口等嵋,掌心雷却走到嵋身边。“孟灵己!你可长高多
了。还认得我吗?”“当然认得,你又没长高。”“我没长高,可老多了。”
他们在新校舍的正路上走,一轮大的淡黄色的月亮从远山后升起。
“我拉课太多了,得多补学分。”掌心雷似乎是没话找话,“总算注上册了。”
“我们都以为你不会来昆明。”峨应酬地说。
几个女学生从后面笑着追上来,一个叫道:“姓孟的,你们走得这样慢!”另
一个说:“这儿还有一个姓孟的呢。”她拍拍嵋的肩。峨不答理,嵋不知道该怎样
表示,看着这几个人走远了。
倪欣雷指着一条岔路说;“从这里过去,就是我的宿舍。那房子像一条破船。
住在里面,觉得自己挺英勇。”“英勇?要牺牲吗?”峨冷冷地说。“不够格,不
够格。 ——其实这种生活也很有趣。 我给自己的床做了一个纸墙,一捅就破。”
“我们都用帘子,布帘子。”“我们也有用布做墙的,用纸的人多。”
走到校门口,峨让倪欣雷回去,他说可不可以送一程?峨未置可否。这时街上
行人已少,三人不觉加快脚步。走到南院门口,峨突然对嵋说:“让倪欣雷送你回
去好不好?我不回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