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班时间,你不在办公室,到这儿逛游么个?”
“我昨晚去一○一,俺大哥病了。”
“病了?他怎么不死?”
“病两天了,躺着。妈叫我来告诉你。”
“告诉我干么个?他住的么个高级地方,妈不知道你也不知道?”
“妈说……冲着那台洗衣机,就看出俺大哥心里对你还是……”
“我才不稀罕他那个破烂玩艺儿!你告诉妈,说我正找人给他往大街上当破烂
扔呢!”淑贞似乎毫无来由地发泄着。本来那天回家见到洗衣机,她心里着实高兴
了一阵子,也觉出了一些宽慰。听大勇把徐夏子婶的话一学,倒觉得那洗衣机是岳
鹏程存心买回来气她似的。
“反正我告诉你了。”大勇见她变了脸色,转身便走。走着,又递过一句:
“俺大哥这次可是真病了。镇委帅书记昨天也去看过了。”
眼望大勇离去,回到花棚里淑贞犯起了寻思。岳鹏程的体质没有谁比她更清楚
的。虽说以前落下几种毛病,但没有一种是能够影响他欢蹦乱跳工作的。别的病,
不论大小,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难得沾上一点,更不要说被撂到床上一躺两天了。她
恨他,恨他背着自己跟别的女人干丢人现眼的事儿。但她平心静气时肚里也明亮,
岳鹏程跟那种为了另寻新欢,不惜把老婆孩子朝茅厕坑里丢期死里逼的男人——那
种男人有多少,天王老子说得清?——还有不同,算是良心和夫妻情义没有丧尽。
不凭这一条儿,那天她也不会起心去找曲工演那么出戏来。昨天听到秋玲与贺子磊
准备马上结婚的消息,她又暗自庆幸了一番。如今她对岳鹏程还是恨,但已经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