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羸官从花炮厂出来后,把自己的想法又向董事会作了汇报。大家一致认为
十万花炮是个好点子,然而对于能不能马上产生效应不无疑虑。列席会议的苏立群
提出“以虚求实,以实补虚”人个字启发了羸官,他当即给“运贸”发去一封电报
请求支援。第二天一早安天生便回电表示,愿意全力以赴,为创建龙山水泥厂和进
一步开发李龙山区效力。
弄清了事情的原委,岳锐的怒气算是消了。但他怎么寻思,总觉得羸官这套做
法别别扭扭,不像是共产党的传统作风。他是带着满腹疑虑被淑贞和银屏搀扶到现
场来的。场上群众情绪的变化,他一丝不漏瞧在眼里。无形中,自己的心也变得滚
烫起来了。他从人群中寻找孙子的身影,同时不知不觉想起了自己。他十七岁时领
着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毛头小伙子上山当红胡子时,他的父亲和当时还在世的爷爷
简直把他视若寇仇。有一次他被两位老人缠住,差一点打断了腿。直到他当了游击
队长,父亲还对他耿耿于怀,把他看作岳家的“孽子”和“克星”。整整五十年过
去了,羸官这些孩子正处在自己当年那种血气方队雄心勃勃的年龄。自己这个当爷
爷的人,是不是还要重蹈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当年的旧辙呢?一种悲凉、苦涩而又混
合着某种甜蜜的情绪从心底泛起,岳锐觉得眼前有些迷蒙了。
在岳锐、淑贞稍后的一个土包上,秋玲也被面前的场景震撼了。本来,有了向
云婶葬礼上与羸官的一面,她决然不会也来赶十万响花炮的热闹。她是来告别的。
向李龙山,向李龙山区认识的和不认识的父老兄妹,也向羸官——这个使他欲爱不
能、欲恨无由的刚毅决绝的小伙子告别的。
决定了要离去,要远走高飞,秋玲的心境大不同往日了。站在李龙山的土包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