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。比起那些在位时不顾群众死活,威威赫赫,下台后被人唾为臭狗屎,以至死后
悼词无法写、追悼会元人参加的人,自然要好出许多。然而在家乡的土地上,在肖
云嫂面前,他不能不反躬自问了:你的功绩在哪里?除了档案馆里存放的几份可怜
巴巴的文件讲话之外。你在哪里的老百姓心目里立起过丰碑?个人无法左右历史,
但历史毕竟是个人写成的。他觉得自己简直无法与肖云嫂相比。倘若要比,肖云嫂
是大树,他不过是枝叶;肖云嫂是甘霖,他不过是浮云。
如今大树、甘霖已去,枝叶、浮云犹在!
他的第一个念头、第一件要做的事,便是要找到儿子。父子的帐应该清一清了。
白天如果不是在那种场面、那么多人面前,他决不会让他溜走!不让他穿着孝袍拖
着孝棍、一步三磕头,决不能完!但现在到哪儿找得见这个混帐东西呢?
他从办公院出来,漫无目标地朝河滨公园那边踽踽而行。太阳已经敛起光亮的
翅膀,昏暗罩住了远东宾馆不知羞耻的灯光。马雅河悲愤地呻吟,声声在他心扉上
滚动。
“哎哟我的老太爷子耶!”徐夏子婶忽然出现在岳锐面前,“你这是要去哪儿?
贞子四处在找你哪!”
岳锐一向对这位张张狂狂的亲家母,并无多少好感。但听说淑贞在找自己,心
下还是动了动:媳妇是个贤惠媳妇哇!
徐夏子婶见岳锐愣神发呆,拉住他的胳膊朝村里去,同时叨念着:
“你那个鹏程啊,真是丧了良心!快把个贞子给折腾死啦!”
“怎么?他对贞子也……”岳锐站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