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嫂,是我,我是岳锐呀!”
两双手,紧紧地合在一起;两双泪眼,无言对视、倾流。
“云嫂,我知道得晚,知道得晚!我那不肖之子,不肖之子!我是向你请罪来
的!……”
岳锐沉重地低下了那颗从未在任何时刻低下过的头颅。
“看看,这是怎么说,这是怎么说!”肖云嫂老泪淌落,“岳锐,我得谢你才
是。多亏了你这个孙子,小官子,和小玉两个!玉啊,还不快叫爷!这是你爷,你
俩的爷呀?
“爷。”
“小官子,你也叫,你也叫。”
“爷……”
岳锐十年前在省里学大寨先进表彰会上,得知肖云嫂收养了一个小孙女。人还
是第一次见。他打量着满面羞赧的小玉和站在小玉身后的羸官,心里立时明亮起来。
原先他对羸官同岳鹏程的决裂,一直不以为然。回来这几天也几次想找羸官批评劝
说,此时不惟理解,而且满怀欣喜和感激之情了。他把羸官。小玉拉到身边,声音
颤抖着:
“好孩子!爷爷谢谢你们!谢谢你们。”
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。肖云嫂从枕头旁拿出一叠写好的材料交到岳锐手里。这
是写给县委转市委、省委和党中央的一封信。信中以一个老共产党员的身份,指出
近年一批党的干部和党员蜕化变质的种种危险倾向,提请上级党委和中央引起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