沫干了也就罢了。他恨秋玲,恨闺女不要脸找拐汉子,恨闺女在外边给他丢人现眼。
“妈拉个巴子,还有脸管我。”他骂。发誓赌咒往后不把秋玲瞅到眼里,不服她管。
下雨他不肯回家,一是觉得外边有乐趣,一是赌气不愿回去见秋玲的面儿。心下寻
思:她说不准正和姓岳的那龟儿子在干好事哩!听到秋玲喊叫,知道她正为自己着
急,心里反而得意起来:让你们喊,喊破大天老子就是不应,看你们跳马雅河了不
能!
老鹰尾铃的脆响,还是把向晖招到老白果树下。
“爹,满山找你,你聋啦?”
“我聋啦?谁让你满山找的哩!”
“你快回家!俺姐还在找你哪!”
“谁找也不回!反正……不回!”
彭彪子换个地方,躺到一片被雨打得半湿的草地上四仰八叉,好不舒展。
“你真的不回?我找俺姐去!”向晖恨恨地瞪他一眼,朝马雅河那边跑去,边
跑边喊:
“姐——爹在这儿——他不回——”
“这个小兔崽子!”彭彪子朝儿子的背影骂着,还是爬起来,把老鹰解下护在
胸前,一跛一拐,向村里走去。
彭彪子前脚进家,秋玲和向晖后脚就跨进门槛。秋玲的伞几乎没有起作用,胸
口以下全淋在雨里。向晖穿着雨衣带着草帽,衣服也湿了八分。秋玲顾不上换衣服,
把伞朝彭彪子面前一丢,铁青起脸面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