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自己显得十分多余笨拙的身体,掩埋进山枣枝和牛舌头草中了。
空中老将终于未能发现危险和破绽。当它确信那只小布鸽,只是由于无知或慷
慨,在那里等候它的光临时,它选择了一个最佳角度,猛地收拢双翅,直向谷地俯
冲而去。
这是强弓劲射,速度之快、时间之短,以至空中老将在离地面十几米时,忽然
发现了大张着的“天网”之后,竟无法收住双翅,无法哪怕稍许改变自己俯冲的落
点。
“哇——”一声绝望的、山谷回声的嘶鸣。
——天真灵秀的小布鸽永恒地结束了惊惧,一张透明度极高、经过精心伪装的
大网呼啦落下,方才还在翱翔风云的空中老将,只剩下撕啄扑蹬、拼命挣扎的份儿。
“噢——”岳鹏程、胡强向谷地那边奔去。
谷地上,老鹰和尼龙丝网已经滚作一团。
“别动!哪个也别动!”彭彪子一颠一拐跑来,离开老远嗓眼里便敲起破锣。
一双漏着窟窿的军用胶鞋,套在满是污垢的脚上;一条油光发亮、很难辨出颜
色的裤子上,张着几个奇形怪状的嘴巴;赤溜的上身,恰似镀上了一层铁色的、经
久不褪的锡水;头发并没有几根,却十分潇洒,使人一见便生发联想:联想起风尘
飞扬的马路旁的那一蓬蓬弱草。
彭彪子就这样站在鹰网前。他的身后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瘦小少年——石砌丁儿。
石硼丁儿怯怯地睃着岳鹏程和胡强,停在一棵松树那边,只把贪婪的目光放射过来。
彭彪子张着两手,围着鹰网转了一圈,厚厚的浮肿的眼皮下,透出好不得意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