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婷的脸上依旧堆着亲密无间的笑,心里却想:下午党委会就要讨论你的入党问题,等着瞧吧。
何婷安下心来,再去打她的电话。
“喂,谁呀? ”
“曹秘书,我是何婷啊。”何婷笑着,笑声里透着无比的谦和。
她和每个部长的秘书都很熟。秘书,可真是个关键性的人物,别看他们的官衔都比她低,顶多不过是个副处级,可和他们接触的时候,何婷反倒显得低声下气。要想在部里站住脚,或是通个天,往哪个部长的耳朵里吹点什么,或是探听点消息,这是关键的一环。
花多少功夫,赔多少心力,都是上算的。
“啊,是何处长呀,有什么事吗? ”曹秘书热情得很,没打一点官腔。
“我想跟孔副部长通个电话,也不知他这会儿忙不忙? 你看现在请他接电话合适不合适,啊? ”好像接不接电话的决定权在曹秘书那里,其实她很有把握,孔祥一定会接她的电话。
“你等等,我给你看看去。”
“那太感谢你了。”
“自己人,客气什么。”
何婷听见那边放下了听筒。接着她听见电话拨到另一个机子上去的声音。
“哪一位呀? ”孔祥拖着长长的四川腔问道。
“哎呀,老首长,您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,您早把我们这些兵给忘喽,您可真是官僚,我是何婷呀。”mpanel(1);
这样的埋怨,谁听了也会觉得心里痒酥酥的,只会呵呵地乐。
“啊哈哈——小何呀,这张嘴还是那么厉害嘛,你好久也不来看我了嘛。”
“还小何哪,白头发一脑袋了。哪次去部里没去看您,”何婷说的是实话,这尊佛,能不拜到吗。“您是个大忙人,要么在开党组会,要么就外出了。我呀,主要是找您检讨去,您不知道,那个写报告文学的贺家彬,就在我这个处。给部里捅了那么大的娄子,都怪我平时思想政治工作没有抓好,情况掌握得也不及时,文章发表我才知道。孔部长,您就狠狠地批评我吧。”
嗬,那个痛心疾首。
“小何,不要有顾虑哟,这件事和你无关嘛,有人借着这件事给自己树碑立传嘛,这个背景你哪里晓得嘛,对贺家彬这种人以后注意加强教育就是喽。”
“啊呀呀,还有这样的事情,一篇文章,有这么大的背景。”好像她真不知道,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