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举动。因为,情报站和张奇林的办公室就在同一座楼中,他完全可
以去找张奇林面谈,并且,无论是办公室还是家中,张奇林都有电话,
他也无妨打个电话,可是他不,他写信。庞其杉就是这么个人,他宁
愿写信,而尽量避免面谈,甚至避免打电话——他那大学时期的爱情
悲剧,至少从表面现象上看,便是由他这种令人难以理喻的古怪行为
造成的。
但是今天庞其杉决定同自己的病态心理搏斗。他知难而进。他终
于走到了张奇林家的院门前。那院门旁停著一辆三轮摩托卡。这算什
么心理反应?仅仅那么一辆并无生命的三轮摩托卡,便使他突然又羞
涩起来——他想,这里面毕竟有著与自己完全陌生的生活,他能镗进
去而不显得古怪吗?而且,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烹调气息——他下意
识地看看手表,啊,已经十一点多,既未经预约,又临近午饭时间,
他这样闯到张奇林面前,岂不是太突兀、太失礼吗?
他都要迈进门去了,又退了出来;他在门口、在胡同中,徘徊了
一阵。他看见一个健壮的汉子,从那院门里突然走了出来,不知为什
么,显得怒气冲冲,步子踏得很重,双腿倒换得很快地从他身边掠了
过去。那是院里澹台智珠的丈夫李铠。庞其杉自然不认识他。可是李
铠的出现和远去,却使庞其杉一下子松弛了下来。显然,人们到处生
活,到处的人们在生活中都有自己独特的喜、怒、哀、乐,心理上处
于不平衡状态的又何尝是自己一人呢?原不必那样自怨自艾。他这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