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菜盘上,七姑发动的攻势便未能取得更强烈的效果。
路喜纯为他们提供的第一轮热菜是:炒木樨肉,茄汁肉片,葱爆
羊肉,海米菜花。彼时卢宝桑已经独喝了两瓶啤酒,两杯白酒,早已
觉得冷盘下酒不够滋味,所以四盘热菜刚放定,他便一筷子戳进首先
相中的茄汁肉片,因用力过猛,竟把那油腻的蕃茄汁弄得溅起老远,
有一滴不偏不倚,恰落在表姐夫的袖口上。那表姐夫在席上本已烦腻
不堪,面前的小盘中堆满了主人夹送的食物,他吃得很少,酒更是一
滴不沾,只想著何时才能退席,求得在另一屋中与宴的爱人谅解,早
点归家;他偏又是个极讲究穿戴的人,这天穿的一件「麦尔登」呢料
上装,是才从服装店取出不久的新衣,他落座后主人几次劝他脱下这
外套,但他考虑到里面穿的是件 282 全毛高级粗线织就的素白毛衣,
更不经脏,所以屡次申明 「不热,不热」,没有脱;他吃菜时拈夹、运
送和咀嚼都十分小心,除了维持一定的风度外,保证不弄脏外套也是
原因之一;没想到旁边的卢宝桑一筷子插进菜中,偏把带油的蕃茄汁
溅到了他衣袖之上——他不免 「啊呀!」一声,满桌的人不由得都把眼
光集中到了他那儿。七姑首先响亮地表示同情:「哟——这是怎么说的,
好好的上等毛料,怪可惜了(「了」在这里要重读,并儿化—— 「了儿」。)
的!」表姐夫想发作,究竟碍于情面,一时没有发作出来,只是抻著弄
污的衣袖,皱眉发楞。这时候卢宝桑千不该万不该地掏出了他自己那
块又皱又脏的手绢,猛地伸到表姐夫的衣袖前,「迅雷不及掩耳」地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