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一九六六年到一九七六年的思想禁锢,一九七八年才有人公
开呼吁在社会生活中给爱情以位置,但一九七九年便有人对爱情提出
了很高的哲理性标准:「爱,是不能忘记的。」一九八○年,报刊上、
银幕上出现了一股爱情热,以至于人们不是担心爱情找不到它的位置,
而是抱怨爱情过多地占有了位置;一九八一年以后,更出现了五花八
门的关于爱情的见解和表现,一些勇敢者甚而开始研讨起婚外爱情和
爱情的「合理可变性」这类问题来;不少时髦青年在这愈演愈烈的时
代潮流中,根据自己的理解选择著自己信服的理论,并大胆地付诸实
践……
但这一切对于潘秀娅这类的青年市民来说,却影响甚微。无论作
家们的精心结撰还是评论家们的揄扬贬斥,潘秀娅都全然不知,回为
她除了电影杂志,不看别类杂志,而看电影杂志时又主要是看图片;
照相馆订的有报纸,她也看,但主要是看电影广告和漫画。
对于她来说,自从过了二十二岁,「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」的 「浅
意识」就支配著她积极地行动起来。对于她来说,这件事的意义很简
单:她要在够得著的范围内,找一个尽可能好一点的物件。她缺少想
象力,更谈不到有什么罗曼蒂克的情绪,她绝不具备那种看了《水晶
鞋和玫瑰花》这部英国影片,就在入睡时把自己幻化为「灰姑娘」的
气质。她是非常实际的。二十二岁到二十三岁这两年里,她觉得自己
应当向知识份子这个领域冲击。尽管就知识份子这方面来说,那时候